當然,大多數的士子都被打上了寧王派系的標籤,這讓於樑很是頭痛,不過他相信總有那麼一些寧王看不上眼的“沙子”,而這些沙子中,往往會有一些貨真價實的“金子”。,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於樑才站在了這酒樓上,而他運氣的確不錯,起碼,面前這衛曦梧的表現,讓他非常滿意。
這西北漢子無疑理解了他的意思其實,無論是於樑現身打發走蓋元禮,還是他拿看似譏諷的話語,都算是一種潛在的示好,否則於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嘛。
而接受了於樑的示好,便相當於站在了他這一邊,這可是個相當艱難的決定起碼從目前的局勢來看,跟寧王卯上的於樑等人,前途可是一片灰暗。
士子們攀附權貴是爲了飛黃騰達,可不是抱着一棵死樹向腐爛的沼澤地毅然決然的滑行不是
所以嚴格來說,這纔是衛曦梧最讓於樑刮目相看的地方,他不僅看出了自己的用意,還幾乎沒什麼猶豫便答應了下來,公然以師傅之禮相稱
要知道,在這大唐,師傅兩個字可不是隨便叫的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衛曦梧這麼做,無疑是將自己一輩子都盯上了於樑這塊標籤。
“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傅,那我也不妨給你一句教誨。”
於樑懂得御下的道理,他知道現在正是給衛曦梧甜頭的時候,不能讓人家白叫師傅不是
“師傅,可否讓我這些弟兄一齊聆聽你的教誨”,衛曦梧眉色一喜,試探性的問道。
這人還真不藏私,也算是夠義氣了於樑含笑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他的好意,輕輕點頭。
重重咳嗽一聲,在衆目睽睽之下,於樑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剛纔說,這次春闈的考題會從四書五經中選題,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猜錯了”
在一片錯愕的眼神中,於樑詭異的眨眨眼道,“朝廷不需要書呆子,起碼,我不需要那麼,都好好準備吧,提前祝你們上榜。”
說完,他也不再理睬士子們,帶着辰七揚長而去,望着他的背影,衛曦梧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顯然明白了什麼。
出了酒樓,一直沉默的辰七終於再也忍不住,湊到於樑身邊輕聲問道,“剛纔你是故意的”
“你指的是什麼”,於樑沒有停下腳步,他在大街上閒庭信步的走着,頭也不回的隨口答道。
反正有辰七這等專業好手保護安全,這光天化日之下,相信也沒有哪個殺手會那麼不開眼。
“明知故問”,辰七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善的說道,“當然是你和那些西北士子的事”
於樑這才放緩了腳步,曬然笑笑,“這有什麼故意不故意的,我那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辰七嘴角一撇,正想再問什麼,只是忽然眉頭一皺,飛身一晃,不由分說的一把拉住於樑的胳膊,用力一扯。
於樑只感覺自己猶如失重了一般,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眼前的景物都跟顛倒了一樣,再定眼看時,已經站在了三丈之外的街角邊上。
什麼情況難道是有刺客
於樑反應很快,知道剛剛是辰七施展輕功帶自己“飛”了一把,這姑娘雖然冷麪冷臉,但可不是什麼顯擺的人,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未等辰七解釋清楚時,於樑便猛然瞧見周圍的行人百姓也紛紛閃到了街邊上,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不會吧,難道是宮中那位老爺子出巡了不成怎麼會搞出如此陣仗
於樑正在暗自納悶時,猛然有一陣規律的聲音傳到了耳朵裡,“滴答滴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
這聲音他可不陌生,在南岱鄉更是聽得足夠的多於樑很快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馬蹄聲,還是大隊快馬狂奔的聲音
也恰在此時,辰七悄悄在他身邊耳語起來,“是八百里加急的驛站快馬,官道上任何人都得避讓。”
於樑恍然點頭,緊接着又咧嘴問道,“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用的時候很多麼”
“你覺得呢”,辰七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白了他一眼,撇嘴道,“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
於樑頓時不說話了,眼睛一眯,打量起了馬蹄聲響起的方向,在目光的盡頭,五匹烙印着官府圖騰的矮頭馬正疾馳而來。
這些馬身上滿是泥濘,鬃毛上都被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灰色,而馬背上的騎手則喘着粗氣,胸口處的衣衫已經溼透。
種種跡象表明,這些驛卒都是經過了長途跋涉,身心俱疲,顯然一路上都沒怎麼休息,否則不會有如此狼狽的儀容。
“一次性出動五匹快馬,動用五個驛卒,到底是要傳遞什麼重要的情報”,於樑摸着鼻子喃喃自語,盤算着各種可能性。
辰七的眼力無疑更好,她仔細觀察了驛卒的穿着打扮後,低聲道,“一般來說,他們是換馬不換人,貼身藏着火漆封好的密信,從穿着的衣物來看,應該是來自塞外邊境之地。”
“邊塞”,於樑眉頭猛然一震,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狂喜的笑容,這小動作沒有逃過辰七的眼睛。
“你想到什麼了”,這姑娘好奇心非常大,立刻出聲問道。
於樑曬然笑笑,反問道,“你能保密麼”
辰七立刻不屑的撇撇嘴道,“廢話,我們影衛的口風,你居然會懷疑”
“那麼我也能。”,於樑笑着接過了話頭,辰七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股被耍的惱怒感,不過還未等她做出一些“報復性”的動作是,於樑又開口道,“其實你不用着急,最多兩個時辰,官府便會將告示放出來。”
頓了頓,他見辰七還沒有消氣,又補充道,“跟你關係不大,不過對於大唐而言,卻可以影響未來十幾年的走向”
“吹牛”,辰七眼神中露出驚駭之色,嘴角上硬氣得很,也沒有再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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