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你特麼可以分分鐘砍咱的腦袋不是？於樑肚子裡誹謗一句，臉上則掛着笑容道，“那是當然怕的，皇上天威浩蕩嘛。”
“呵呵，馬屁的話我聽多了，不需要你再粉飾太平，我需要的是中肯的意見。”，皇帝失笑，白了於樑一眼，突然沉聲道，“跟突厥人的和談，你到底有幾層把握？”
於樑微微一笑，隨即伸出兩隻手攤開道，“十成！”
“何以見得？”，皇帝細眯着眼睛，此時只有他們二人，有些話自然不用藏着，意味深長的說道，“咱們能向突厥人中派遣奸細，人家自然也能收買咱們的人，那麼他們肯定能察覺到我們的求和**非常強烈。”
影衛那種無孔不入的組織不是混飯吃的，這皇帝手上的確掌握了一份突厥細作的名單，只是隱忍不發而已。
“嗯，有這種可能，但是突厥人同樣也需要暫時的和平！”，於樑早就將塞外的情報彙報了一遍，曬然笑道，“現在比拼的就是雙方的耐心還有底牌，無論突厥人派誰來，臣都有對付的辦法。”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種自信……連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人，怎麼能奢望在談判桌上壓倒對手？
“和談這事，你不僅要完成，還得完成得漂亮，我不想留下一些讓人詬病的東西。”，皇帝敲着手指，提出了要求，“尤其是各位大臣的嘴巴，你明白麼？”
於樑重重點頭，不跟上位者爭功這種官場的潛規則他再熟悉不過，眨眼笑道，“陛下儘管放心，這和談的事，是陛下雄才大略的結果，臣只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
皇帝要面子，他就要裡子，反正兩人已經約定好了，通商的口子就放在南岱鄉，只要達成這個目的，名聲什麼的對於於樑而言完全是浮雲。
“很好，我相信你會用心辦事，不過你同時參與春闈和和談兩件大事……”，皇帝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故意拖長了聲音。
於樑心中一動，立刻回道，“臣一個人分身乏術，正好需要幫手，若陛下你有什麼推薦的人選，那再好不過。”
“既然你主動向朕要些人才，朕便給你幾個幫手吧，來人，去御書房傳我的手諭……”，皇帝淡淡一笑，像是早就猜到於樑會如何回答一般，揮手將一塊牌子交給了小跑而來的太監。
於樑心中泛起一絲苦笑，知道這纔是皇帝要自己留下的最主要原因，他還嫌棄影衛對自己的監視不夠，要多加上幾層枷鎖來着。
大唐不需要“權臣”，有一個寧王已經夠皇帝頭痛了，他絕對不希望看到第二個。
當然，這些“幫手”必須得收下，也很有必要收下……正如當初的上官琳一樣，於樑相信皇帝派來的這些人絕對不會給他拖後腿，是真正能助一臂之力的人才。
對於沒有棋子可用的於樑而言，這些“釘子”總是利大於弊的，想明白了這一點後，他便坦然的接受了皇帝的“好意”。
有些粗暴，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逆來順受了不是？
太監通傳人過來需要一點時間，皇帝交代完正事，也沒有心思和於樑吹牛打屁，微微閉着眼睛養神，於樑腦海裡閃過了蔚公主的模樣，心中一動，開口笑着道，“陛下，臣有一事相問。”
“你講。”，皇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
“若是臣和突厥人大臣的協議中，真的不能避免有和親那一條，陛下心中……可有合適的外嫁人選？”，於梁平靜的說道，不帶絲毫感情。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淡笑道，“哦？你不是極力反對和親的麼？怎麼妥協了？”
“臣自當盡力避免這點，不過，一切都以和談的成功爲前提。”，於樑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皇帝輕輕點頭，略微思付了片刻後，悶聲道，“我記得靈鳳殿呂貴妃有一個養女，閨名婉蔚，似乎有二八了吧，就讓她去突厥好了。”
呵呵，原來她叫做婉蔚麼，於樑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發現那蔚公主的確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她這老爹僅僅思考了不到一分鐘便決定將她送給突厥人作爲和談的籌碼，而且，連她的年齡都記不住……“二八”是十六歲，與那姑娘的真實年歲，差了足足三年。
“臣多言了。”，於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後沒有再提及此事，應答一句後，便瞧見了遠處在太監的帶領下，走來了一行人。
這些都是自己的部下麼？於樑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對方，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跟在太監後面的人並不多，一共只有三個，皆穿着同樣的服飾，若不是高矮胖瘦異常迥異，給人的第一反應倒像是三胞胎似的。
他們走得不快，幾乎是挨着領路太監的步伐，像是踩着鼓點一樣，不遠不近，這個小細節讓於樑來了興趣。
這些都是很有紀律性和自控力的人，於樑在瞬間就對這三人有了直觀印象，甚至可以大概肯定了他們的身份。
“影衛是我直接掌控的一隻秘密力量，不僅僅用來保衛安全和刺探情報，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可以說包含了三教九流。”
出乎於樑意外的是，皇帝居然淡淡開口解釋了起來，朝着遠處微微頷首道，“這些人對於春闈和和談都是內行，經驗不會比朝中那些大臣差很多，你大可以放心任用。”
於樑豁然警覺起來，偷眼看了看皇帝，發現對方的眼角也在瞄着自己，不由得頭皮一麻。
毫無疑問，這種內幕不是他這外人可以知道的，而皇帝毫無保留的對自己談起這點，一方面是展示出對他的寵幸，另一方面則是……隱藏的警告！
他這是在明擺着告訴於樑，手上可用的人才很多，並非只有於樑一個，僅僅是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而已。
於樑深吸一口氣，收斂住心神，對影衛的評價程度又提高了一個等級……或許，這個暗中存在的組織比寧王派系擁有的力量還要強大，難怪皇帝可以有恃無恐的放任寧王在朝廷上恣意妄爲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