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元禮更是氣得怒髮衝冠,正要揭穿於樑的謊言時,猛然感覺到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就像這樣,我再給你們演示一遍……”,於樑絲毫不在意的給了蓋元禮一個熊抱,看上去真像是親密接觸,只是這一老一少抱在一起的場面實在讓衆人陣陣噁心,差點沒尿出來。
“……就是這樣,不信你們問蓋大人就是。”,很快的於樑便鬆手,面不改色的昂首道,那理直氣壯的程度簡直讓人髮指。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蓋元禮,等着這位二品大臣的發飆。
可惜的是,他們又一次大跌眼鏡……蓋元禮臉上陰晴不定了幾秒鐘後,居然當真點了點頭道,“沒錯,本官和於大人,只是玩鬧而已。”
當然,若只是聽的話,他這玩鬧二字,實在是壓抑着滿腔怒火說出來的,說不出的違心……不過甭管這話背後的意思如何,起碼從蓋元禮的表情來看,他的確是認可了於樑的話語。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剛纔都是他兩人在演雙簧麼?!
一時間,雙方的幫手都像是風乾的鹹魚一般,無論是遊德彪還是裴度,那驚訝的表情跟活生生的吞下了一個雞蛋似的。
“那個,我和蓋大人活動了一下筋骨而已,就這麼簡單……”,於樑順口接上了話頭,鎮定自若,渾然不顧他腳邊還有蓋元禮被打下來的幾顆牙齒來着。
“呵呵,那就好,皇上說了,誰敢觸犯律法,一定嚴懲不貸,雜家雖然老糊塗了,但還是記得毆打官員可是要杖責的。”,高太監反應也是奇快無比,並不比蓋元禮差多了,驚訝之色一閃即逝,隨即堆着滿是皺紋的老臉笑道,“就算是於大人這等強壯的身子骨,怕是也挨不了幾下水火棍啊。”
於樑心中一動,笑笑作罷,並沒有接話,他已經聽出了這高太監話中的警告之意。
衙門那水火棍足足有碗口粗細,一般打下來絕對骨斷筋折,哪怕練過什麼金鐘罩鐵布衫都不好使,更不用說於樑這等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這高太監跟自己素不相識,他沒道理無緣無故說出這暗示意味非常明顯的話,顯然這又是皇上的意思。
一念至此,於樑眼皮不由得跳了跳,他對皇上的處置手段並不奇怪,這種和稀泥的辦法本來就是上位者的拿手好戲,讓他在意的是,這高太監來的速度!
從蓋元禮到這裡開始算起,還不足一個時辰的功夫……要知道,從這崇文館到內宮,哪怕是坐馬車,也得幾株香的時間,更不用說其他的繁文縟節。
換句話說,幾乎是蓋元禮和自己起了衝突後,皇帝立馬知曉了這件事,然後再派出高太監來,這份諜報能力簡直令人髮指。
影衛!於樑心中閃過兩個字,對這神秘組織的興趣越來越濃……以他的個性,對任何不受自己掌控的強大力量,都會本能的放在心上。
“謝高大人教誨,我這人歷來遵行動口不動手的原則,呵呵,呵呵。”,於樑心分二用,嘴裡隨口打哇哇,聽得高太監都一陣惡寒。
“……既然陛下將崇文館失火一案交給大理寺,那麼下官自然配合,來人,我們走。”,蓋元禮捂着被打腫的臉頰,突然開口淡淡說道。
“蓋大人,這……”,遊德彪眉頭一皺,正要輕聲說什麼,蓋元禮已經投來一個微不可察的否決眼色,兩人對視一眼,遊德彪立刻閉嘴。
“呵呵,蓋大人好走,好好配合陛下派來的人查查那宴會中毒的事,我也相信,是有人陷害蓋大人的。”,於樑見這老狐狸知難而退,立刻笑着揮手道,看似打招呼,但話中的奚落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蓋元禮悶哼一聲,一言不發的轉身而走,整個寧王府侍衛呼啦啦的退了一片,等諸人轉過外廊時,於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險……他知道今日能佔到上風,還是皇帝給力,若這高太監晚來半步,當真結局難料。
“於大人,既然蓋大人已經走了,雜家也當回宮裡覆命,有一句話,雜家不吐不快,還請於大人見諒。”,高太監也是乖覺之人,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正準備帶着手下太監宮女打道回府時,猛然又停下了老態龍鍾的腳步,朝着於樑輕輕點了點頭。
“哦?請講。”,於樑眉色一揚,聽出了這話是高太監自己想說了,立刻來了精神……這種廝混內宮幾十年的老者,無論說出什麼,都不會讓人覺得無趣。
“……於大人,若是老朽沒有記錯的話,大人第一次進宮面聖,還是半年前的事吧。”,高太監扳着指頭算了算,非常認真的樣子。
於樑微笑着點頭,並沒有接話,他知道對方還有下文,果然,高太監頓了頓又道,“說實話,大人第一次進宮面聖,便當堂和寧王爺唱起了對臺戲,雜家當時就在想,是哪個不開眼的傻子,敢跟寧王過不去?”
被人稱作傻子絕對是羞辱,不過這次於樑沒有半點不爽,反而笑着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也不怪你,事實上,若是有可能的話,我也不想這麼做……不過我這人只要決定要做什麼事,那也從來不後悔。”
“好好好,不愧是於大人,當真快人快語,雜家佩服!”,高太監合掌大笑,突然壓低聲音道,“於大人,雜家跟了陛下足足有五十年,見過的青年俊傑無數,只是還從來沒人像於大人這樣得到陛下的信任。”
於樑聽得眉毛一動,曬然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僅僅用了半年時間便做到了很多當官的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
“於大人天縱奇才,自然不是尋常凡夫俗子所能比的。”,高太監沒有否認這點,用極爲欽佩的語氣說道,“雜家相信於大人能幹好分內之事,名垂青史的。
”
“呵呵,謝你吉言,不過我這人樹敵太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倒黴了呢……”,於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摸着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