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宅子大門緊閉,門子早就合上門閂,在臥房去睡大覺去了。
只是四更天時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出現在了街角處,並直奔這宅子而來。
“那蠢貨白讀那麼多年書了,這品味簡直讓人作嘔,難怪他長得那麼醜,相由心生還真特麼有道理。”,一個奚落的聲音在宅子外面響起,語氣帶着三分挖苦和氣氛鄙視。
能說出這種彎酸話的,只有於樑一個人……他毫不客氣的將張賢之的府邸佈局貶低得一文不值,甚至連裴度都快聽不下去了。
“我們現在進去?”,所以裴度立刻轉移話題,悄聲問道。
從崇文館來的這一路上,他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於樑今日來此的目的,不得不說,這小子不但一肚子壞水,而且相當的……記仇!
裴度敢摸着良心發誓,於樑要親自帶着人來這張賢之的府邸,其中公報私仇的意味肯定比干正事要多得多。
當然,他對這種睚眥必報的行爲並沒有多反感……反正於樑報復的又不是他,對於張賢之,呃,裴度本人也沒什麼好印象。
“進去,怎麼不進去?你挑幾個本事好的,不用敲門,將大門給我砸開。”,於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砸門進去?……好吧。”,裴度再一次感受到了於樑的不講理,不過猶豫了幾秒鐘便同意了。
還是那句話,反正砸的又不是他裴度的家門,他纔不心疼呢。
得到命令的捕快立刻找到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四人合抱,掄圓了直接砸向門把的銅首上,這些捕快雖然武藝並不算強,但常年玩枷鎖的,那手勁還真不小,這一木頭下去,只聽憑空一聲炸雷般的脆響,整個門鎖應聲而斷。
捕快們推開大門,於樑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揹負着手,閒庭信步的等着,讓捕快們暫時先退到一邊。
片刻之後,張府的家丁和僕役便紛紛出現在了大門邊上。
“去通知張賢之,讓他給我滾出來。”,於樑抿嘴一笑,衝着這些人淡淡說道。
而回應他的,則是家丁和僕役們憤怒的目光,還有各種揮舞而來的棒子……
“哪裡來的狗賊,竟敢私闖民宅!”
很顯然,這些家丁和僕役們跟他們的主人一個尿性,得罪人都不看對象是誰……話說就算再黑燈瞎火,那不遠處捕快們說中提着的明晃晃的佩刀總能看到吧。
於樑曬然一笑,像是早料到對方會是如此激烈反應一般,撒丫子便跑,邊跑還邊扯着嗓子大喊道,“來人啊,有人襲擊朝廷命官。”
裴度被雷得外焦裡嫩,眼睜睜的看着於樑從身邊擦肩而過,足足愣了一秒鐘纔打了個機靈,跟着他轉身就跑。
呃,面對來勢洶洶的張府下人,裴度還不認爲對方會放過自己……在不知道他大理寺卿身份的時候。
捕快們這才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他們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於樑或者裴度少了一根毫毛,這兩位大爺抱怨下來,那他們這身皁色官服可以提前脫了。
張府下人速度極快,舉着棍子眼看就要將於樑二人攆上,不過這時捕快們已經拍馬趕到,二話不說,直接上兵器招呼,一時間砍得那些下人暈頭轉向,慘叫聲連連。
“將這些意圖襲擊本官的歹人都抓起來,若有抵抗,不留活口!”
於樑嘴角閃過一絲狠辣的微笑,突然站住腳步斷喝着,那些捕快爲之頓了一頓,隨即勢若瘋虎一般,拿出對付江洋大盜的本事,飛快的將一干下人砍到在地上。
“這,這……”,裴度驚魂未定氣喘吁吁的看着於樑,他可不比於樑二十多歲的年齡,這一陣猛跑差點要了老命,還沒喘過氣來便聽到於樑下達的命令,更是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聽這口氣,似乎當真要將這些下人都拿下來着……雙方不至於如此深仇大恨吧。
“……還記得那呂伯仟的下場麼?”,於樑淡淡看了他一眼,突然壓低聲音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抄家滅族……”
裴度矍然一驚,這狠辣的用意讓他眼皮直跳,一時間亂了方寸,只是於樑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已經指揮捕快將下人們全部砍倒在血泊之中。
一時間,整個張府外街面上血流成河!
下人們鋪天蓋地的慘叫聲瞬間驚動了左鄰右舍,不少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還以爲着火了,從窗戶上趴出來看究竟,只是瞧見渾身是血,提着佩刀的捕快殺氣騰騰的立在當場時,紛紛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砰砰砰將窗戶關上,大門緊鎖。
於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不介意明日一早城中便傳出大理寺捕快血洗張府的傳聞……陰謀詭計固然重要,但**裸的實力碾壓才更能起到震撼的效果。
張賢之是寧王派系的人,只要能搞掉這莽貨,無論是打擊寧王派系的氣焰,還是出自自身揚威的需要,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反正今日皇帝都放權讓他去幹,於樑纔沒理由顧忌不是?……他骨子裡就是那種“你敢給權我就敢浪”的人。
張府大門陸陸續續的奔出了其他下人,還有不少府中的家眷,當他們看到滿地"shen yin"的家丁僕役時,頓時吐了出來……對於沒見過血的人,那空氣中瀰漫的濃重血腥味足以讓人窒息。
“於樑!裴度!”,很快的,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傳入了於樑的耳朵,他擡眼一望,今日的正主兒終於來了。
張賢之穿着白色睡衣,顯然是匆匆而來,以至於還踏着木屐,他看到自家下人被捕快盡數砍到在地的情景時,渾身上下哆嗦得像是打擺子一樣……只有一份驚懼,到有九分憤怒。
很顯然,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這堂堂吏部侍郎的下人,也有人敢殺,地點還是在自家家門口。
“張賢之,我和裴大人奉命而來,調查你違規操作春闈和密謀破壞和談一案,你現在束手就擒,老實交代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量刑時打個折扣。”
於樑譏笑似的咧咧嘴,淡淡開口道,話音未落,張賢之一雙血紅的眼睛便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