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時日增多,莫汶和同宿舍的女生們更加熟悉。而十幾歲的小女生們熟悉過後,很自然地報上各自出生年月,排起了大小順序。
非常巧合的是宿舍裡年紀最大的女生是林子明和安辰羽左邊桌子上坐在左位的那個扎着一紮多長辮子圓臉皮膚白嫩大眼睛的夏曉妍,可以說是莫汶和丁春英的斜前桌。莫汶的同桌丁春英在宿舍排第三,莫汶排第六。
老大夏曉妍的同桌是宿舍裡最小的韓欣靜。對於韓欣靜,莫汶對她可謂是印象深刻。軍訓期間就是這個活潑的短髮女孩跑去打探來的教官揍變態的事情真像。因爲座位的關係,莫汶和她們幾個最爲熟悉。
睡在莫汶上鋪的女生名叫王玉鳳,長得高高大大的,一頭枯黃乾燥的長髮每天被她緊緊地綁起來。這個女生總是大大咧咧,好像沒有特別在意的事情。她飯盆牙缸放在莫汶桌子上沒關係,就算剛刷完的飯盆帶着飯菜的味道滴滴答答弄溼了莫汶的寶貝桌子也沒關係,莫汶自己擦乾就行。可她把擰不幹還在滴着水的毛巾和洗過的衣物搭在莫汶牀尾掛毛巾的繩上,水順着衣物毛巾滴在莫汶的被褥上時,莫汶心裡極度地不愉快。還有她常常不脫鞋子,踩着牀尾梯子向上爬時經常掉落莫汶牀尾牀單上的泥土讓莫汶心裡直膈應。
在莫汶提醒過玉鳳同志後持續出現的不怎麼改觀的現象,讓莫汶欲哭無淚。她只好把自己的褥子牀單往牀頭拉去,空出牀尾一條兩指寬的位置,並且從家拿來一個紙箱墊在牀尾處。莫汶爲了防止玉鳳同志鞋子上的塵土落在自己牀單被褥上,把牀尾爬上鋪的梯子下方用多出來的紙板擋住,即使掉土也會被紙板擋在外面空出來的兩指寬木質牀板上,然後從木板縫隙裡歸於塵土。除了這些小毛病,整體上玉鳳同志還是熱情大方的好女孩。
王玉鳳有次半夜竟然睡睡覺從上鋪翻滾下來,砸到莫汶從家帶來的書桌上,顛了一下又摔到地上。莫汶小書桌上面的飯盆等東西在寂靜的夜裡稀里嘩啦刺耳地慘叫着散落了一地,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生們驚醒。不過也幸虧莫汶放了一張小桌子在這,不然王玉鳳從上鋪直接摔下來得話,估計真得摔壞。
莫汶揉揉眼睛關心地詢問:“怎麼好好睡睡覺摔下來了,怎麼
樣?沒摔壞吧?”
王玉鳳拍拍身上的灰塵:“沒事,沒事,接着睡吧!”人又爬上去接着睡了,真可謂大大咧咧到了一定程度。
有一次課間,安辰羽和林子明回頭轉過來找莫汶還有她同桌丁春英聊天。林子明說了句安辰羽是他弟弟。一問之下,莫汶才知道原來安辰羽屬豬的,比她小一歲,比丁春英小兩歲。很愛佔年齡便宜的丁春英和莫汶要安辰羽喊她們倆姐姐。
安辰羽很痛快地喊了丁春英一聲姐姐,可就是不喊莫汶姐姐。每次對莫汶都是名字來名字去,要麼就哎哎地喊。
開始莫汶還爲這事生過一下小氣,憑什麼丁春英讓他喊姐姐就那麼痛快地喊了?她讓他喊聲姐姐比登天還難!莫汶又想起調位後他故意坐直了擋着她,跟她過不去的事情。他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子,不跟他一般見識!想通之後莫汶就沒太把這事放心上,不愛喊就不喊吧。喊姐也不會多塊肉,不喊也沒什麼損失,隨便吧!
就算安辰羽從來不喊莫汶一聲姐姐,她卻一直像對待小弟弟一樣以姐姐自居,對着安辰羽常常語重心長地進行各種規勸。
莫汶有時候玩心一起壞心眼一冒,時不時在安辰羽有求於她的時候這樣回答他的請求:“你喊聲姐姐來聽聽!”
每每安辰羽白她一眼轉身回去不理莫汶了。過不了多久他又會不甘心地轉過身問:“當姐姐就那麼好?”
莫汶眉開眼笑地回答他:“啊!當然啊!”
有一次安辰羽非常非常無奈地說:“你家裡不是有妹妹嗎?”
莫汶翻翻白眼:“那能一樣嗎?就算她們不喊我姐姐,我也是她姐!”
安辰羽奇怪了:“那我喊你姐姐的話,對你有什麼好處?”
莫汶一聽有戲,笑嘻嘻地說道:“那好處多啦!最起碼特有成就感!有這麼帥一個弟弟帶出去特有面子!嘿嘿……”自己這麼誇他,他還倔着麼?
安辰羽衝傻笑得莫汶翻一個白眼追問:“還有呢?”
莫汶眨巴眨巴大眼睛,弟弟當然就是用來隨便指使的啦,但是這個額外好處還是咽回肚子裡去吧,這個不可以說。
莫汶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還有就是,別人欺負了我,你可以幫我出氣啊!我從小就羨慕別人家有哥哥弟弟幫自己打架出氣。”
安辰羽伸出右手食指毫不客氣地一敲莫汶額頭:“合着你就是爲了有人替你打架出氣?”
莫汶氣鼓了臉頰撅嘴伸手揉上並不疼的額頭:“誰爲了打架啊?這不你一直問我有什麼好處嗎?我隨便說說你也當真啊?真不禁逗!”
安辰羽無奈搖頭:“那你說說對我有什麼好處?”
莫汶一聽眼睛賊亮,雙手捧着臉頰:“有我這麼漂亮的姐姐,你多有面子啊!有人欺負你,我替你出氣怎麼樣?”
安辰羽一手扶額無奈搖頭:“還是算了吧!”
看着安辰羽轉回身去,莫汶伸手拽拽他的衣服:“唉唉唉,別算了啊。剛纔不是說地好好的嗎?怎麼說算就算了呢?”
安辰羽轉身憂傷地看了莫汶一眼,把一個紙條仍在莫汶面前。
莫汶看着奇怪的安辰羽怔愣了一下,伸手拿起紙條打開:“我不想做你弟弟。”
莫汶在他寫得這句話下面接着給他寫回信:“我知道我剛說得言過其實了,我算不上漂亮姐姐,頂多算個清秀姐姐,對你的面子也沒有多大幫助。真有人欺負了你,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莫汶伸出右手一碰安辰羽後背,待他回頭,把紙條交到他從右側腋下伸過來張開得左手中。
兩分鐘後安辰羽背過左手將紙條扔給莫汶。莫汶瞪他後腦勺一眼拿起紙條打開,只見他在剛剛莫汶寫得話下面寫着:“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汶無語看教室房頂,在紙條下面給他回道:“那你什麼意思?不樂意就不樂意,就當我沒說好啦。”
莫汶用筆一戳安辰羽,他左手背到身後面向莫汶張開。莫汶把紙條放他手裡,他猛地一握手,攥住了莫汶還沒來得及撤離得左手食指。莫汶屈起右手中指和拇指,照着安辰羽的左手猛地一彈抽回自己的左手食指。
過了許久,安辰羽扔給莫汶的紙條上在他們對話的最後就寫了一個字:“哎!”後面大大的歎號用筆來回描得極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