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說兩個人獨處時柳青青抵抗的還不夠強烈,那麼見到上官琳現身後她的便像是來了援助一般,拼了命似的從於樑懷抱中滑下來,遠遠的站開,一雙鳳目帶着三分嬌羞,氣氛惱怒,死死的瞪着於樑。
“……你來的真不是時候。”,於樑白了上官琳一眼,無奈的說道,這話更是讓在場氣氛異常怪異。
那柳青青瞧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越想越氣氛,恨不得奔過去給於樑一巴掌解氣,只是想到他這人的脾氣,又不敢造次。
“告辭!”,她再也不想多待一秒鐘,惡狠狠的看了於樑一眼後,轉身就要走,只是纔沒行兩步,便被於樑一把拉着袖子。
“別害羞嘛,你看,你現在還怕不怕?”,於樑像是沒看到她那快要冒火的表情似的,曬然笑道。
這話倒是讓柳青青愣住,怔了片刻才明白他在說什麼……關於誣告呂伯仟的事。
“很多事情,你沒有經歷過,就覺得那很恐怖,其實做多了,也就那麼回事。”,於樑指了指自己的嘴脣意味深長的笑道,“就像被男人強吻一樣,憑空想着肯定羞憤得想要自殺,但真的做出來的,也就是羞怒而已,遠不止於那種要死要活的程度。”
柳青青默然,她承認這話的確有道理,但從於樑嘴巴里說出來,聽上去卻異常的諷刺。
“所以我只是言傳身教的給你講明一個道理而已,就算你不說謝謝,也至少不要佛袖而去吧。”,於樑敏銳的把握住了她神色的細小變化,又補充說道。
柳青青再次沉默,她從來沒見過將非禮說得這麼光明正大的無恥男人,忍了很久,終於將滿腔怨氣化作一個簡短的字。
“呸!”
“……好吧,我默認這也是謝謝的一種方式。”,於樑聳聳肩,絲毫不在意的答道,強行將柳青青拉倒座位上坐下,吩咐上官琳看茶。
三人坐定後,於樑這才重新談起剛纔的話題,衝着柳青青笑道,“你應該知道,任何商賈的背後都站着一個朝廷要員,否則沒有官面上的潛在實力,賺錢賺得再多也是人家的肥羊。”
這姑娘被說得臉上一陣尷尬,這不是明擺着諷刺她們柳家麼。
當然,於樑絕對沒有半分針對她的意思,因爲他下一句話便將矛頭對準了上官琳身上。
“反過來說,任何一個朝廷要員都需要一個忠實可靠的錢袋子,因爲官位越高,開銷便越大,人情世故往來那都是銀子,可以說,沒有錢是玩不轉的,像你爺爺那種清流派官員便是官場上的弱雞。”
上官琳頓時難堪的抿着嘴,低下頭默默不語,半響後才氣憤的擡頭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就是!爲什麼要說的這麼難聽!”,柳青青立刻接話,大有同仇敵愾的感覺。
於樑莞爾笑笑,“因爲我喜歡看你們生氣的樣子,美女嗔怒嘛,別有一番風情。”
他一句話便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上官琳和柳青青對視一眼,齊齊白了他一眼,好在怨氣減弱了不少。
“不過你們應該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我這人只有在對待自己人才會說真話,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們都算是我的人。”,於樑隨即又半真半假的說笑着,刻意指了指自己的嘴脣,“畢竟有肌膚之親不是?”
兩女頓時又臉紅起來,叫嚷着讓他說正事,不要東拉西扯的。
“我說過,以後你們一個是柳大財主,一個是上官大管家,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那麼總得跟我一條心不是?”,於樑這接着說道,儘管依舊面帶笑容,但是語氣已經嚴肅起來。
“所以你們必須得跟上我的節奏,可以向我提出問題,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決斷,因爲我很少出錯。”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讓兩女又愣住……這種由內而外的自信氣質那是絕對裝不出來的,只有閱盡世事後才能擁有如此老辣的感覺。
“……我相信你!”,上官琳頓了片刻後便旗幟鮮明的表達了態度,她很清楚,自己只是靠緊於樑纔有機會重振上官家族,其餘想法都不切實際。
而柳青青則猶豫了許多,她不像上官琳那麼沒有退路,知道只要這一腳踏出去,纔算是上了於樑的賊船,回不到岸邊了。
整間屋子都安靜下來,於樑饒有興致的等着柳青青的決斷,他並不逼迫對方……畢竟要一個從未經歷政治鬥爭的十七八歲姑娘在短時間內去執行一場陰謀,多少都會手足無措。
好在柳青青並沒有讓他等多久,一炷香之後,她豁然擡頭,沉聲問道,“我可以幫你做這事,但你要給予我保證。”
“可以!不過你得脫離柳家,做你自己的家主!”,於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給出肯定。
柳青青的臉色頓時精彩極了,又是期待又是不捨……畢竟她再想主宰自己的命運,對於柳家這個生她養她的家族,多少還是不能割捨的。
“……我答應你,可是,也希望你能答應我,不要做針對柳家的事,拜託了。”,柳青青最終點着頭,帶着祈求的目光小聲說道。
於樑再次點頭,聳聳肩,“只要他們沒有擋住我的路的話……若是自己撞上來那就怨不得我了。”
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柳青青深吸一口氣,帶着感謝的神情重重行了一禮。
兩人態度堅定後,於樑這纔將要做什麼事細細說了一遍,任何上位者都需要左膀右臂,特別是在城中如此微妙的局勢下,由兩個不起眼的女子代替他行動,絕對要隱蔽得多。
所以他不介意給二女好好上一課,讓她們看看什麼叫做“政治鬥爭”……
中午時分,柳青青離開了驛站,她徑直回了柳家在城中駐地,又馬不停蹄的帶上自己商號中的心腹直接去了盧閔東的房子……爲了保證她的安全,於樑特意指派了幾個尉遲子弟隨行。
他相信這聰明的姑娘會將事情做得妥帖,而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耐心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