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們突厥人的性命不值錢,我們大唐的將士可不一樣,每失去一個戰士,就代表着有一個失去孩子的父母,一個失去夫君的妻子,而這一切,本來都可以通過和談來避免!”,蓋元禮爭鋒相對的說道,他話音一落,立刻得到了所有大臣們的附和。
“所以呢?你們爲了這求來的和平,就讓一個根本沒有任何義務的女人背井離鄉去大草原上,忍受那些野蠻人的摧殘?”
於樑連連冷笑着,目光中充滿了譏諷的味道,“我只問你們,如果是你們自己的女兒,你們也會這麼做?”
“當然會!”,蓋元禮回答得極快,他突然轉過身,向皇帝跪下道,“陛下,臣沒有半點虛言,吾食大唐的俸祿,若以臣區區一女,便能換來大唐的和平,臣自當親自送她出邊塞。”
緊接着,其他大臣們也紛紛表態,與蓋元禮站在了一條陣線上。
於樑抿着嘴,肺都快要氣炸了,恨不得將這些老頑固綁在一起,抽個幾百馬鞭,再用機關槍全部突突掉。
他可以理解大臣們將女人作爲談判籌碼的行爲,畢竟這是在二千年前的大唐,女人本來就沒什麼人權。
但是,這些都是大唐權利中樞的肱骨們居然將這個讓人難堪的事實說得如此堂而皇之……他們的節操呢!
“陛下,臣相信,用女人換來的和平,是對男人**裸的羞辱!”
於樑雙眼紅得充血,他頭一次這麼激動的撕心裂肺道,“我們今天送他們一個大唐的公主,明天就能送給他們這片大好的河山!”
“夠了,於樑,你這是在藐視朕麼!”,皇帝豁然站起身子,這次他是真的怒了。
“臣沒有!臣只是認爲,我們大唐要真正做到不朽的話,任何時候,都必須……比別人更強!”
於樑咬着牙,並沒有服軟,硬頂着頭皮,寸步不讓。
涼亭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每個人都感覺到,皇帝眼中似乎漸漸有了的殺意。
大臣們偷眼看着皇帝,內心已經是一片狂喜,他們萬萬沒想到於樑這種狡猾的小子居然也有犯二的時候,公然頂撞皇上,他是嫌棄這腦袋太重了麼?
於樑坦然的立在中央,沒有絲毫患得患失的情緒,他相信皇帝不是那麼剛愎自用的人,這也是他敢直言的真正原因……否則以於樑這種惜命的性格,真遇到昏庸的上司,絕對縮得比誰都快。
只是,皇帝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濃,並不像是領會了他的意思,這多少讓於樑心中泛起一絲苦笑。
果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魏徵的……
微微嘆了一口氣,於樑正想服軟時,皇帝卻突然開口道,“若朕任命你爲使節,與突厥人進行談判,你有沒有把握?”
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於樑在內都愣住,這轉折也太大了一點不是?
不過於樑回神得極快,立刻拱手朗聲道,“臣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咱們大唐吃一丁點虧!”
“陛下,萬萬不可,茲體事大,一旦談判不妥,那很可能雙方就會兵戎相見,須得殿下親自接見突厥使節商討和談的細節!”
於樑話音還未落,蓋元禮便站出來反對,他一開口,餘下諸人皆隨聲附和,甚至包括裴度都點着頭。
輕輕冷哼一聲,於樑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知道這次蓋元禮倒不是針對自己,而是確實爲和談着想,但這無疑將他一張臉打得啪啪作響,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臣可以立軍令狀,若沒有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提頭來見!”
於樑深吸一口氣,狠狠的盯了蓋元禮一眼,拍着胸部保證着。
“你是什麼身份?若真將和談搞砸了,你有十條命都不夠賠的!”,蓋元禮頓時反問道,於樑氣急,不怒反笑。
“呵呵……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人都怕承擔責任,只想着將事情推給皇上,反正成了有你們一份功勞,不成的話全是皇上背黑鍋麼?”
於樑大聲的挖苦着,讓一干大臣頓時變了臉色,這話要是真被皇上聽進去了,那可是大大的罪責來着。
但凡臣子,食君之祿,分君之憂,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那乾脆回家種地算了。
大臣們正要開口反駁,可是於樑哪會給他們機會,搶先一步說道,“你們都是學富五車的大儒,那滿腹經典可不是用來賣弄筆桿子和打嘴炮的,不要告訴我你們一個個只會在同僚面前吹牛打屁,面對突厥人就縮卵子了。”
“還不服氣?那行啊,你們有本事站出來一個人,和我一樣立軍令狀,要是和談失敗了就自刎以謝天下,敢嗎?!”
於樑虎視眈眈的看着周圍,目光所及之處,每個大臣都將眼睛別過,很顯然,他們做不到這點。 △≧△≧
“朝中大事,豈以義氣相爭,自然是能者居之,你於樑無官無職,有何能耐擔此重任!”,蓋元禮氣勢被壓過一頭,老臉上皺紋都多了幾分,撫着鬍鬚淡淡諷刺道。
於樑眼珠子一轉,詭異的笑了笑道,“哦?按照你這理論,官做得越大,能耐就越大是不是?”
蓋元禮被他看得發毛,但場面上卻不想輸人,硬點着頭道,“我大唐從來都是以德以才取士,沒有虛居高位之人。”
“呵呵,那我就懂了。”,於樑微微咧嘴,嘴角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突然向着皇帝拱手道,“陛下,蓋大人這是在毛遂自薦呢。”
皇帝目光一沉,認爲他又在胡鬧,只是於樑馬上又補充說道,“按照他的理論,職位越高能力越大,那麼放眼在場諸人,蓋大人的官階是最大的,自然能力也是最大的,而且他對和談的事這麼上心,提出的意見又條條中肯,以臣看,這和談使節的位置,他是最合適的!”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愕然,儘管每個人都聽出了於樑肯定是在藉機報復,但是這話聽上去還真不好反駁……畢竟這都是蓋元禮的原話不是?
而作爲當事人,蓋元禮的臉都紅成了一片,這當然不是因爲他害羞什麼的,僅僅是……被於樑氣的!